八一七
八月十七日的前一天,夜晚时分,雷雨轰鸣。
我蜷缩在床上,手里拿着电脑敲敲打打,柔软的被子将我陷在床上,脸蛋还带着刚擦完水乳的腻感,我的脑子越加昏沉,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栽倒在电脑上,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。
“吴邪!你那边咋样啊!”
我听到了我并不熟悉的京腔,鼻尖钻进了一股子香气。
“都好。胖子,疫苗注射了没?”
我听到了熟悉亲切的名字被南方的腔调喊出,我有些费力的想要睁开眼,却只能发昏的看着模糊的木质家具。
“注射了,你胖爷我惜命!别下斗没被粽子整死,反被病毒整死了。”
那人说话带着一股爽朗劲,转过话头又说。
“哎,小哥呢?”
“我们俩都注射了,只是小哥……”我听到了那人闷笑一声,带着未散去的调侃。
木质的摇椅嘎吱嘎吱的发出声响,我似乎感觉到那坐着个人。
那人不说话,只是听到了声音才转头去看那正在打电话的小掌柜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见的,我又听见那带着京腔的人喊。
“小哥别把人家柜台给掀了。”
他说完,自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,那三人似乎又聊了些琐碎,无外乎疫情,言语间还提到了东北长白山上的雪,和穿着蓝色兜帽衫来来往往的人们。
我记得有一个人极为寡言,开口像是刚从雪山上化开的雪水,冰冰凉凉的,却好像,又不是那么没有温度。
他喊那个掌柜的,叫他吴邪。
那声音总有一种莫名的轻柔感,我听着他们说话,却觉得脑子愈加混沌起来了。
外面陡然钻进一声大喊。
“老板!这些都放哪啊!”
“王盟这嗓门可够大的啊,吴邪,我跟你说,之前道上有人说找着一个肥斗,黑瞎子本想去掺合一脚,谁知道先去那几伙,全被按着隔离十四天去了。”
他们说的几句话,我好像有些明白,我听到东西被轻柔放置在地上噗的一小声,我听见空调被按开的声音,似乎还夹杂着某些饭菜的味道。
我脑子里面逐渐勾勒出一个画面。
这应当是一个惬意悠闲的傍晚,阳光还未彻底散去,一个男人靠在柜台手里捏着手机,在跟自己的好友聊着闲话,饭菜被小伙计摆在柜台,茶香和虾仁的鲜香交融在一起,柜台靠里面,一个木制的摇椅上,那坐着一个寡淡的人,不带任何生疏感的插入在这幅画面里。
“八月十七号,要结束了。”
我忽然听到了令我振奋的字眼,我听到了那人说。
“已经过去四年了。”
我突然醒了。
在我的出租房内。
我拿起手机,看了一眼,现在是十二点。
八月十七号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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